荆棘玫瑰

做醒不来的梦

低烧 22-23




22

宋亚轩鲜少能看到刘耀文这般无可奈何的模样,要是此刻相机在他手上,自己一定会抓住这个格外珍摄的机会拍下来。男人的肩膀是符合体格的宽厚,他将头略显贪婪地埋在对方的脖颈处,上面发散着股好闻的信息素,足够影响四处飘荡的神识。

“我哪敢拿捏刘少爷。”他笑道。

雪松和海盐。

冬与夏,明明是丝毫不沾边的季节,好似两个世界的信息素,若是信息素有契合度,他们两个将会是多少分。

愈是这样灼热又反复的场景之下,宋亚轩不免回想起昨晚跟沈致祎的对话,当天夜里,他在心底曾辗转了无数次,埋下了犹豫的根。

如果——

他真的切除了腺体的话,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切困扰自己的东西都能结束,好比没有把握的概率事件,如何能胜券在握。

拖着又能怎样,无非就是辛苦些。

风直直吹进眼睛,干扰他的视线,宋亚轩揉了揉眼眶,里面的雾气结成漂亮的玻璃珠花,湿漉漉的模样,他迅而从刘耀文的背上挣扎跳了下来,“别背着了坐会吧,休息一下。”

见alpha一个人沉闷在原地半天,他实在觉得啼笑皆非,“刘耀文儿,干嘛这样盯着我看,我脸上写字了?”

对方问他:“是偶尔这样还是经常?”

“偶…”

宋亚轩止住了安慰的谎言,他拖住刘耀文的手臂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,夜市的街道格外热闹,穿梭如影的光影来回掠过面庞,烟火气息萦绕的氛围下,他不免盯住男人格外优越的侧脸。

“我有不得已往前的理由,听过因果两个字吗?”

宋亚轩垂眼,捏紧了小拇指。

其实那管试剂打在腺体上实在很痛,程姨说他的腺体差一点点就毁了,毁在了泛着冷光的针头下。

再后来些。

副作用果真如约而至,第一次发生信息素紊乱是在唐卿澜出国的那天,他到底不是什么爱哭的人,竟被这股疼活生生逼出了眼泪。

他开始相信因果,因果循环下,人只能往前,没办法停滞甚至是倒退,时间从不悲悯待人,任何一个节点也不会有所改变。宋亚轩时常在想,孤身这条路上越走越远,绿洲处风景早已掠成了辞别的缩影,后半程往往是枯燥孤寂的。

说到底他是被宽待的那一个。

最好的人注定会来到身边。

“还疼吗?”

他被问到,摇头道:“真不疼了,不信你摸摸。”

刘耀文冷着脸切了一声:“骗鬼。”

心血来潮,宋亚轩的确很想训训这匹偏执的狼,却更想伸出触碰对方,“不许生气了,你不是说拿我练手哄小孩吗?那现在换我哄你。”

刘耀文只是紧紧盯着他,似乎还是有点生气。

懂了,哄狼还不简单啊,他扯唇试探轻声喊了一句:“哥哥?文哥?不回话我可下次真不喊了。”

操了,谁能抵挡这两个字,尤其是平时拽七拽八的年下那位,坐了一会,刘耀文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,他又想蹲下身,却听到对方的制止声。

“不背了,我这不是能走。”

刘耀文知道自己拧不过这个人,无奈摊手:“那牵。”

又是十指相交的姿势,刘耀文格外喜欢这样牵手,他跟着刘耀文上了出租车,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全然不知,一路颠簸的疲乏迫使人再也不能重聚注意力,难免耷着眼皮,蜷缩在alpha身边。


等真正回到别墅时,宋亚轩已经睡熟了。刘耀文稳妥地将对方抱下车,肌肤相贴,他无意摩挲到男人后颈的腺体,那处很烫,比任何一次都炙热,也毫不留情地灼烧着自己的一颗心。

磅礴又淅沥如雨的情绪化身成把匕首,时不时划过胸腔,刘耀文却莫名略显烦躁,或许是因为宋亚轩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,而自己也并未及时发现对方的异常,低气压旋过中心地带,信息素也因此被波及。

他知道宋亚轩瞒了自己很多事情,也不该生气,被人牵动情绪是件很蠢的事,如果对方是宋亚轩,那也认了。

所有的欲言又止,都在证明这一点。

——宋亚轩身体的确有状况。

直至这刻,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卑劣,随意违反了原有规则。手机随之亮起,刘耀文拨通了电话:“现在有空吗,我想和你聊聊,关于宋亚轩。”





‹›

直至沈致祎快到门口时,才荒唐的踟蹰了半刻。

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冗杂情绪,他的直觉一向准,在出门前,就在电话里隐隐揣测到事情的不对劲,这场“鸿门宴”自己没有办法推脱,至少在宋亚轩这件事上,他向来是这样。

人都是重感情的高等群居动物,他没有什么兄弟姐妹。宋亚轩对于他而言,早已高过了普通朋友的地位,是亲人。

“说吧,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消息。”他和身旁的alpha齐坐在院外的藤椅上,垂眼的功夫,沈致祎腾出只手抽了根烟,蹿出来的冷风,莫名其妙卷走了从嘴中吐出的奶色烟雾。

“我只是在担心他的身体。”

刘耀文的语气难得一遇软下来,至少在宋亚轩这件事上,“信息素紊乱,今天在外面又发作了,我想知道的他的情况,他是一直有这个症状对吗?”

“……”

怪不得。

“…抱歉,目前我只能这样跟你解释,他身体的确出了些状况。”沉闷了半晌,沈致祎的答案依旧模棱两可,他没有具体指出究竟是什么疑难杂症,只给对方留下了个猜想。

果不其然。

刘耀文眉心倏地跳动,他没有办法在宋亚轩这件事上让步,“最坏的结果是什么,我想知道。”

“——摘除腺体。”

沈致祎盯着他的黑眸,这是场无硝烟的对峙,没有赢家,“不用我说,你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。”

意味着的事实在太多,腺体摘除,目前仍是医学界中风险非常高的一项手术,若是出现了一丁点的偏差和意外,omega将会生命垂危,哪怕成功了,也会缩短寿命以及危及个人的精神状态。

而曾在几十年前,这是一项不被医者认可的手术,常出现于黑市某些地下交易场所,也是近些年才被人重新提出来,投票修订了原有的条例,腺体摘除手术最终被纳入小部分高等医院,用来解决某些复杂的疑难杂症。

真不到万不得已,没有人会选择这条路。

闻言,刘耀文的眼神不禁掠过来,语调冷冽了半分:“摘、除、腺、体?究竟是什么状况才得进行这种手术,你分明是还知道些什么却没告诉我。”

“——我是他的alpha。”

若是普普通通的小病不可能到这种地步,对方显然隐瞒了些什么重要的信息。

沈致祎不禁叹气,他该如何委婉地表达自己很为难,“我知道你是,但我没办法跟你解释。”

自己的确是知道刘耀文不会轻易罢休,甚至会私自去调查这件事,毕竟在宋亚轩这件事上,于情于理,对方都应该这样做,横竖都是刺啦人的火坑,跳与不跳,竟没了半分区别。

刘耀文俨然是沉着,轻而易举地窥探出了对方的为难,继续道:“如果你真当怕我泄露什么隐私,可以录音为证,如何?”

都做到这种地步了,沈致祎倒被磨了脾性,就算真的要讲,可这一时间,他竟不知道该从何处先讲起,索性一鼓作气,直接调出中心点。

“你会错意了刘耀文,我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。”

一想到如此,沈致祎的语气已经沾了冷,拧着好看的眉:“我只是不能保证,你知道真相后的态度变化,当然,你也可以理解成——是我并不信任你对他的感情。”

实话实说而已,他看不穿眼前的男人。

“好,明白了。”

“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喜欢他的,生理需求?信息素?利益?”刘耀文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,反而平淡地投掷出这句话。

念及宋亚轩的情分,沈致祎其实不愿跟对方生起争执:“我不是你,我不知道你的心思。”

听见他的回答,刘耀文勾唇,危险如蛰伏的野狼随时会袭击外来到访的猎人,“所以这句话奉还给你,那就别拿你的心思揣测我,我为什么需要你信我,有他一个就够了。”

话随他的性子,蕴含戾性和决断,他并不需要向旁人证明这段感情,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,从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也远没有行动直接,刘耀文是个典型的务实行动派。

或许是喜欢宋亚轩这个人,也喜欢对方抛开躯体后所折射出的灵魂,熠熠生辉,有光,驱使自己的靠近。

“你不说我也有门路知道。”

这个人还真是…

沈致祎被他的态度彻底弄至哑口无言,竟没由来地沉默了片刻,他划开打火机,再次抽了根烟,这次很急,也凶。两个alpha的气压闷到极致,渐而沉冷,所有东西都悄然蕴含在字里行间之中。

“如果我告诉你——亚轩之前是个beta呢?”

话轻而易举旋过刘耀文的耳尖。



23

微博:夏日藤井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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